“什么?朝闻道,夕死可矣?听不懂。”宇文周只记得后面这句话,不肯去浪费脑筋多思,他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枸杞树下打盹。
鼻端嗅有酒香,勾得他腹中馋虫咕咕直叫,睁眼见到手指青黑的道童端着簸箕,一壶山上道观自酿的枸杞酒、一碟白花花蘸着红辣椒的煎豆腐、一盘白水煮青菜、两碗糙米饭、一筐干饼,摆在地上,这就是道观待客的午膳了。
“有酒怎能无肉?看这清汤寡水淡而无味的饭菜,咽不下嘴,血慈悲,下山去买些羊牛肉来,犒劳这些成日天劳作的道童们,最紧要的醉蟹买多些,好下酒。”
宇文周从腰间取下钱袋,冲着才忙活完的血慈悲,高声下令。
“干着重活,吃这些粗鄙的饭菜,能不脱发落牙吗?抠门的老道,给他白花花的银两不少,就舍不得给孩儿们吃好些?”他冷笑着埋怨,手握酒壶,将余下的清汤寡水推至一旁,在蒲团上闷头喝酒。
“柱国公有体恤他人的慈悲心肠,必有福报。”
有奶便是娘,开门的道童赶紧献媚称谢。按说,修道之人是不沾油荤的,可炼丹这差事苦不堪言,况须抵抗金石毒性之烈,能多吃荤菜,补充体能,是最好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