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官员议论了一上午,张瀚一言未发。直到会议结束时,他才慢吞吞地说道:“大学士奔丧,应该加恩,这是礼部的事啊,和我们吏部有什么关系?”
这段话透露出的信息是,他不想挽留张居正,但也不想得罪张居正,他把皮球踢得远远的。问题是,他这是掩耳盗铃,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按制度,皇帝的圣旨发到六部后,还要到六科备案。吏科言官王道成直到第三天还未等到那道圣旨,于是去请求张瀚履行圣旨,挽留张居正。
张瀚这几天眼看着上疏挽留张居正的官员越来越多,愁肠百结。在他看来,张居正就该回去守制,否则就不符合传统,就不是好人。他把一肚子邪火发到王道成身上:“万古纲常要被人践踏,你也助纣为虐吗?”
王道成大吃一惊:“这可是皇上的意思,张大人您糊涂了?”
张瀚捶胸顿足,哆嗦着双手,说:“好,好,我明天就去见张居正,你们这群人啊,不知体统啊!”
张瀚说到做到,真的就带着吏部附和他的官员来到张居正府上。张居正一听张瀚来了,大为高兴,可几句话后,张居正可就怒火中烧了。
张瀚劝张居正应该回家守制,一来尽人子之职,二来遵循国家法度,三来给天下士子做了榜样,可谓三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张居正内心汹涌,但脸色不变。等张瀚一番长篇大论后,他才缓缓地说:“您没见到我几次三番地上疏请辞回家吗?皇上不让我走,我能有什么办法!张大人也是臣子,试问皇上不允,我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