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自己的爱情吗,伊凡?”
“如果你愿意这样说,就算是爱情好了。是的,我恋上了一个小姐,恋上了一个女学生。为她受了折磨,她也折磨了我。我长期厮守着她……现在忽然一切都烟消云散了。我不久前还满腔热情,可是刚从那里走出来,我就立刻恍然失笑了——你相信吗?是的,我说的完全是真话。”
“你连现在讲起这事时也讲得很快乐。”阿辽沙端详着他那的确忽然开朗起来的脸说。
“但是,我怎么会料到我是根本不爱她的呢!哈哈!结果却证明我的确是不爱她的。要知道我原先是多么喜欢她呀!甚至在我刚才说那番慷慨激昂的话时,也还是很喜欢她,你知道吗,就是此刻我也还是非常喜欢她,可是同时我离开她又感到那么轻松。你以为我在夸大其词吗?”
“不。不过这也许本来就不是爱情。”
“阿辽沙,”伊凡笑了,“你别开口议论起爱情来!你这样做是不合身份的。刚才,刚才你竟跳出来议论这个!哎哟!我还忘了为这事吻你一下。……她真是使我吃尽了苦头,我真是守在折磨的旁边。唉,她是知道我爱她的!她爱的是我,不是德米特里!”伊凡愉快地断然说,“德米特里只是折磨。我刚才对她所说的话完全是千真万确的实话。但最主要的是,她也许需要十五年或者二十年才能觉悟到,她根本并不爱德米特里,而只爱她折磨着的我。甚至也可能永远不会觉悟,尽管经过了今天的这个教训。所以最好是伸伸腿站起来,从此一走了之。顺便问一下,她现在怎么样?我走了之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