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人,不愿再向他示弱。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习惯了以弱小当作自己的挡箭牌,仿佛弱小是一个乌龟壳,可以为自己挡风遮雨,缩进那个壳里,便可以在强者的同情和不屑中苟安。从前的我便是这种人,以为自己的肩上背着一个壳,风来了,我可以躲进去,雨来了,我也可以躲进去。可是直到最近,我才发现全不是那么回事。弱小就是弱小,不是乌龟的硬壳,在风里我还是会踽踽难行,在雨里我还是会流离失所,这个重重的壳子原来只会增加我的重量,并不能护我周全。
刺骨的寒意冲淡了伤口的痛楚,大约是失血过多,知觉渐趋麻木,水流汇成股从我额头滴下,我舔了舔颤抖的唇,觉得此刻的自己一定十分狼狈,就像是一头被拔光了毛的野兽,最软弱的部分都暴露在了别人面前。
我觉得现在的我,同张皇后说要送我去佛寺时,没有什么两样;同云辞说让我去和亲时,也没有什么两样;同小时候昔微将她不喜欢的食物推到我的面前,告诉我全都要吃完的时候,也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