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伯爵阁下一起工作很顺利,”建筑师微微一笑说。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谦恭而话语不多的人,“这可不像跟地方当局打交道。那些地方得写厚厚一大堆公文才行。在这里我只消向伯爵报告一声,我们商量一下,三言两语事情就解决了。”
“美国式的工作方式!”斯维亚日斯基笑着说。
“是的。他们那里建筑房子都按合理化的……”
谈话转移到合众国的政府滥用权力的问题上,但是安娜赶紧把话题转到另外方面去,好使那位管家也有机会说话。
“你见过收割机吗?”她问达里娅·亚历山德罗夫娜,“我们遇见你的时候,刚看过。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哩。”
“怎样收割的?”道丽问。
“跟剪刀一模一样,有一块板和许多小剪刀。就像这样……”
安娜用她那戴着戒指的纤纤白皙的手拿起一把刀和一把叉,演示起来。她显然知道人家从她的解说中什么也听不明白,但是她知道她说得娓娓动听,而且她的手很美,因此她继续解释下去。
“还不如说像铅笔刀!”韦斯洛夫斯基目不转睛地紧瞅着她,巴结地说。
安娜莞尔一笑,不作回答。
“卡尔·费奥多雷奇,是不是像剪刀一样?”她问管家。
“哦,是的,”那德国人回答,“这是非常简单的东西。”于是他开始解释机器的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