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也不会再有徒步者向高处攀登,
为了一览上帝创造的世界,更多地只是短暂停留,再以闪电般的速度与大自然擦肩而过。
我为之叹息:人类啊,用你的技艺如何让天与地变得如此让人不寒而栗!如果是我,可不愿生活在这烟雾之中,我愿生长在原始的丛林里!
在一个没有斧子的地方,在平静的海底,不再听闻你制造的那些奇迹。
前行吧,人类啊!向顶峰迈进,从蒸汽船到飞艇!
与雄鹰同行,与闪电同行!永不停歇,直至慕穴。①
用雷雨来比喻技术带来的震撼早在歌德的小说《威廉·迈斯特的漫游时代》(Wilhelm Meisters Wander-jahre)中就出现过:“不断增多的机器折磨和恐吓着我,它如同雷雨一般翻滚,慢慢地,慢慢地。”②将机器比作自然现象,也预示着像对待自然现象一样无法反抗它的出现。在克尔纳的诗中,火车瓦解了天与地之间原有的秩序,蒸汽机车被比喻为不祥的动物,预示着末日的来临,上帝创造的自然和人创造的第二自然被置于相互对立的两极。诗中提到火车导致旅行的诗意被削弱,这在当时的文学作品中并不是个别现象,艾兴多夫的《自传体创作》中描写的那位中断火车旅行去探访古堡的旅行者同样表达了对于徒步旅行的自由的向往。然而将火车与马车相比,研究火车历史的史学家则称,火车时代之前的旅行其实根本谈不上诗意——根据当时的文字记录,乘马车旅行面临着道路状况不佳的风险(如碎石路和泥浆满途),并且马车夫常常会醉酒等。①不同于勒瑙的诗歌中对自然的关切,克尔纳的诗中主要描述的是个体的心境,第一人称“我”的唯一的愿望是远离以蒸汽机为代表的技术进步,躲进原始丛林或海底,回归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