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躺在平车上,看得出父亲表情平静,内心很紧张,毕竟是做开颅手术,不知道手术结果会怎样。前天晚上,做过开颅手术的病人一连死了三个,走廊里哭声一片。这哭声对父亲的影响很大。
不过,父亲还是坚强的。他很平静地躺在平车上。车推进三楼电梯,家属就不让上了。十层,十五层,十七层,电梯一直上到十七层停住了,手术室就在十七层。
我和我哥就在电梯口,杨娜陪着母亲,父亲是第一个被推进电梯的,接着又推进去三个做开颅手术的病人。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十七层电梯直接下到三层,电梯口站满了病人家属,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电梯开了,护士推出第一个病人。大家都焦急地围上去。不是我父亲,我们只好继续等。一连又推出两个病人,又不是父亲。母亲有些紧张了,怕出什么意外。我一边安慰,一边不住地提醒自己要相信朴素,下午两点,十七层电梯终于下来了,一直停到三层,我知道父亲的手术做完了。
电梯门开了,护士们推出平车,父亲的头上贴着一块手掌大的纱布,很安详地睡着,麻醉还未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