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安顿洗漱之后,我见兰音儿她们似乎累得很,纷纷打起了哈欠,便让她们各自回屋子歇息去。
被子里塞了汤婆子。
我宽了衣裳,躺进去。厚厚的被子裹着身体,但除了有汤婆子的地方,都有些冷。而汤婆子又有些烫,我的脚在上面捂了一会,就将它踢到一边去了。
外头的风雪似乎停了,万籁俱静。
我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左右辗转了一会,脑子里却想着别的。
临行前的那天夜里,被窝也是这般温暖,却不是因为汤婆子,而是另一个人的胸膛。
自成婚以来,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和他挨在一起。
他抱着我,比什么汤婆子都管用,身上全是暖的。
我想,果然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习惯了享受,就回不去了。以至于我独自入睡的时候,总会想起他。
他在做什么?
我估摸了一下时辰,觉得他此刻应该又在忙他的那些政务。若闲一些,他大约会回寝宫里去歇息,和我一样,孤零零躺在床上……
当然,换了景璘或别的皇帝,是断不会有孤零零这等事的。
又不是我不给他纳妃,是他自己不肯要。心里一个声音说。
我闭着眼睛,脑子里还在转着他昨晚对我说的话,睡意却越来越浓,如同潮水,将所有思绪淹没。
梦里,喧闹颠簸。
我觉得自己浑身软绵绵的,就像躺在云团里,被大风卷着;又像乘着船,在波浪中忽上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