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道人道:“虚阳不闭,至乎阴阳俱衰,虽然积重,倒也未必难返。待我为令郎施针,除却病根,大人再延医家用药调养,则痼疾可以彻底痊复。”说着招呼道童,取来一枚长逾一尺、乌沉沉的铁针。
徐本听到“根除痼疾”,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儿子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只求保住性命便是万幸,彻底康复,简直想都不敢想,何况病根天生,人力焉能根除?
这番念头尚未转过,吕道人已经解开少年的衣衫,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手腕一振,将那长长的铁针深深刺入少年心脏。
徐本大惊喝道:“你干什么?”抢上一步,去扳吕道人的肩头,手指抓落,仿佛是抓在了烧热的铁炉上一般,奇痛攻心,忙缩手后退,低头一看,手掌竟烫红了一片。
吕道人浑如未觉,自顾自拈动针尾,以纯阳真气舒经导脉,接着轻轻提起,一缕血线随针而出,直射帐顶。他吐口唾沫,双掌摩挲,在少年伤口一抹,出血登时止住,拍拍手道:“行了。”徐本大愕,扑到床边看时,只见儿子呼吸沉匀,兀自熟睡,而脸颊嘴唇,竟然浮起了淡淡的红润光泽,这是半年多来从未有过的情况,大喜之下,连忙改颜致谢,就此把吕道人留在府上奉为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