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鹏
1999年12月于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
人物风流·老夫聊发少年狂 祭常山回小猎[1]
青盖前头点皂旗，黄茅冈下出长围[2]。
弄风骄马跑空立，趁兔苍鹰掠地飞。
圣明若用西凉簿[4]，白羽犹能效一挥[5]。
[注释]
[1]常山：在密州。时作者往常山举行冬祭。
[2]黄茅冈：在常山东南。
[4]西凉簿：指晋谢艾。《晋书·张重华传》载，重华据西凉，用主簿谢艾为将军，进军临河，谢艾书生冠服，大败敌军。作者自比谢艾。
[5]白羽：指白羽扇。诸葛亮常以白羽扇指挥三军。
[点评]
熙宁八年（1075）十月在密州作，描写祭常山归途中和同官在铁沟附近习射会猎的情景。因受七律形式的限制，不能像他的同题材词篇《江城子·密州出猎》那样，以节奏多变的长短句淋漓酣畅地写景、叙事、抒情，但诗人同样把出猎情景写得生动逼真、紧张热烈、引人入胜，活画出诗人驰马射猎、顾盼自雄的豪情“胜概”，表达了他要为国立功疆场的壮志。全篇笔力雄健，句意流走，对仗工整，一气呵成。“点”“出”“弄”“跑”“立”“趁”“掠”“飞”“生”“满”等动词，“青”“皂”“黄”“苍”“白”“翠”“红”等形容词，都用得准确、贴切，将人物和景物形象绘状得气势飞动、形神俱活、色彩鲜明，使诗情画意跃然纸上，堪称苏轼七律的上乘之作，可与唐代王维的五律名篇《观猎》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