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轧钢工厂》,阿尔道夫·门采尔,1872——1875年,布面油画,158厘米×254厘米。柏林国立美术馆
门采尔对劳动生活的描绘,就像是米勒的农民画一样,或多或少都受到传统作品的影响,赋予劳作某种英雄主义的气质。可在这崭新的工业化时代里,工作就是一种简单而乏味的重复,工厂也不是火神的熔炉。米勒的画中那聊作慰藉的雁群,只可能是诗人的寄情,绝非现实的观察。劳动被切分成不同的生产阶段,工人们甚至连最终的产品都看不到,自然也不会有劳动的自豪感与创造的满足感。
这种枯燥无聊与心不在焉的情绪也蔓延到了日常生活之中,影响了新市民的工作与休闲方式。对法国诗人、评论家夏尔·波德莱尔来说,诗人的重要任务就是精准呈现这样的世界。他于1859年冬撰写了一篇题为《现代生活的画家》的文章,阐述了自己对绘画的理解。他认为绘画应该是“永恒不变的”,但也应该像镜子一样映射出每个转瞬即逝的瞬间[483]。他认为当时的热门插画家康斯坦丁·盖斯(Constantin Guys)就是这样一位艺术家,他画过许多日常情景的速写,还画下了亲眼目睹的克里米亚战争场面,这些作品都被复制成雕版画刊登在《伦敦新闻画报》上。他的画善于表现不同时刻的独特神韵,每一幅都充满了“刚刚发生”的新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