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爱玛想道,“这孩子怎么长得这样丑!”
夏尔夜里十一点钟从药店回来(晚餐后,他把用剩的药膏送回药店),发现妻子站在摇篮边。
“我不是对你说过吗,不要紧的。”他在妻子额头印一个吻,说道,“我可怜的娇娇,不要心焦啦,不然你要病倒的!”
今晚他在药店老板家待了好长时间。他倒是没有显得心烦意乱,但奥梅先生还是一个劲安慰他,叫他不要垂头丧气。于是,他们谈起了孩子们可能遇到的种种危险和用人们的粗心大意。这方面,奥梅夫人深有体会。她胸前还有一个火炭灼烫的痕迹,就是小时候,厨娘不当心把一钵火炭打翻在她的围嘴上烫的。所以他们这对慈爱的父母总是处处留意,刀子从不磨快,地板从不打蜡,窗口都装有铁栏杆,壁炉前也装了牢固的栏杆。奥梅家的孩子们,别看全都无拘无束,但后面没有人跟着,全不准挪动一步;稍一伤风感冒,父亲就给他们灌药;直到四岁多,还让他们戴一顶厚厚的防跌软垫帽,半点都不可怜他们。不过,说实话,这种怪主意是奥梅太太出的;她丈夫心里发愁,担心那样紧紧箍着头,长久下去,会影响大脑的正常发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