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虑久久,步履匆匆,踱来踱去,又时不时地骤然站住。他房间里放着一尊权相黎希留的大理石胸像,目光不由得给吸引住了。那胸像神情肃穆,像是注视着他,斥责他缺乏法国人性格里应有的胆识。“伟人啊,若生活在你那辉煌的时代,我还会有丝毫犹豫吗?
“往最坏处说,即令是圈套,也会给千金小姐的芳誉抹黑,连累终身。他们知道,我不是一个肯沉默的人。那就只好杀人灭口,一五七四年,在他们先祖博尼法斯时代,可以这么做,但时至今日,拉穆尔家就没人敢了。同是一个家族,今非昔比。拉穆尔小姐,谁个不羡,哪个不妒。她这桩丢脸事,明天就会传遍巴黎四百个沙龙,大快人心。
“那些底下人已经在嚼舌根,说我如何如何得宠,这我知道,我听到他们说过……
“此外,还有她那几封信!……他们或者以为我随身带着。我在她房里给捉住,他们就会把信搜走。我一人对付他们三四个,谁知道?但这些打手,哪里去找呢?守口如瓶的底下人,巴黎哪儿找得到?法律他们也怕啊……当然,凯琉斯、匡泽诺和吕茨他们自己也可动手。那要紧关头,加上我一犯傻,只会引得他们跃跃欲试。当心别落到厄被喇 [2] 的下场,我的秘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