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擦擦手吧。”蜻蜓递过一方锦帕,“里面总有些残墨呢。”
郑蛮儿不在意的一弹指:“就这么一点……”谁知道她指尖那一点半水半墨的水珠,偏巧飞上了墙,元秀顺着看去,埋怨道:“别弄坏了三姑的画!”
“三姑从前擅画碧桃……”昌阳说了半句,看清楚了那幅被掸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墨渍的画,却噫了一声,“这画不是三姑画的?”
玄鸿元君担心客房年久失修经受不住几日前的雷雨,让她们换住的这间屋子陈设一如寻常富户,墙上自然也挂着一卷卷书画,当日郑蛮儿进门时因随手抖落斗篷上的水珠还被蜻蜓提醒过一回,不过那晚忙着擦拭安置,又因为元秀和郑蛮儿都是养在富贵中见惯了名家手笔,这墙上字画寻常,都没再注意。
此刻被昌阳公主提了一句,才留意看去,却是一幅宽约四尺的立轴画卷,纸质因年代久远已经泛黄,越发显得其上墨色黎黑,以在场之人的眼光来看,画技平平,但内容却颇为少见,并非梦唐常见的人物花卉,或者惯常的怡情山水,竟是兵燹连绵四野仓皇,一派锦绣烬焚,画栋焦土景象,俨然就是一幅国破山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