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然Nature
[美］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Ralph Waldo Emerson
一个想要追求孤独的人，不但要离开自己的卧室，还要离开社会。在我阅读和写作之时，尽管无人相伴，可我没有觉得孤独。然而，假如有谁用尽心思追求孤独，那就让他抬头凝望星空吧。那来自天国的光芒，能在他和他生活的天地之间分出一条界限。你也许会认为，如此的构想简直太棒了：空旷辽阔的大地之上，人们抬头仰视星空，仿佛从中领悟到某种崇高的永恒。从城市的街道看过去，那种场面的确令人恭敬！假设天上的星星一千年才出现一次，可想而知他们会对这上苍的显圣何等崇敬，又会如何仔细地将它收藏进记忆里流芳百世啊！只可惜，这些美的使者夜夜都会带着劝诫式的微笑降临，将光辉普照整个宇宙。
星星使我们心生敬畏，不是因为它常常高悬于空中，而是因为它的可望而不可即。然而，只要拥有一颗包容的心，你就会发现世间万物和人类其实都是心灵相通的。自然从不把它吝啬的一面显露出来，绝顶聪明之人也不会强求打开它全部的奥秘，而会保留好奇之心去探寻它所有的完美之处。在智者看来，自然永远不会是一个玩物。鲜花、动物、山脉——折射出他们的纯真童年——也是他最高智慧的体现。当我们以这种方式来谈论自然时，头脑中自然会产生一种清晰而又极富诗意的画面，这种画面是世间万物在我们的印象中留下印迹的总和。也正是在这种印象的指引下，才会有伐木工手中的木头在诗人笔下却是大树的区别。今天早上我所看到的那一片令人陶醉的景色，毫无疑问它是由二三十个农场组成的。米勒占有这一块土地，洛克是那一片田野的主人，树林外面的那一片则归曼宁所有……可是，他们谁都不能拥有这片风景。远处有一块土地，谁也不能将其划在自己的名下，唯有那个又能看见土地又看得见风景的人，才是它真正的主人，而诗人正符合这样的要求。这个地方是农场主所有财产中最值钱的一部分，但按照他们的担保契约却并不是这样。坦诚讲，现在没有多少成年人能真正看得见自然了。大多数人都不看太阳，至少，只是肤浅地看。对成人而言，太阳只照亮了他们的眼睛，对孩子来说，太阳却照进了他们的眼睛与心灵。一个自然爱好者，他外在的知觉和内心的感触是相互协调的，甚至在他成年以后，依然拥有一颗童心。在他看来，与天地的接触，是日常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只要身处大自然中，不管生活中遭遇多大的悲痛，内心总会产生巨大的快乐。大自然说，他是我的杰作，不管他有多少没有缘由的悲伤，都会同我一起快乐。自然赋予我们的不仅仅是阳光、夏日、四季的变换，她每时每刻都在给予我们快乐与欣喜。这是因为，每一刻、每一个变化，不管是压抑的中午还是黑暗的午夜，都意味着一种别样的心情。在自然的舞台上，不仅能上演喜剧，也能烘托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