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相当年轻,也许风吹日晒使她看来比实际年龄还大。反正她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这种年龄的阿姆女子通常已经嫁人。而她将黑发扎成辫子,这就代表她依然未婚,而且还是处女,这点他倒并不惊讶。从她昨天的表现,看得出她有当泼妇的足够本钱。坚迪柏甚至怀疑,是否有任何阿姆男子,胆敢消受她的伶牙俐齿再加上重拳。她的外表也不吸引人,虽然她已经费尽心血装扮,脸蛋看来仍旧瘦削而平庸,双手则是又红又肿,骨节粗大。她的身材天生就是吃苦耐劳型,没有半分婀娜多姿的美感。
在他仔细的打量下,她的下唇开始微微发颤。他能清楚地感知她的尴尬与恐惧,同情心油然而生。昨天她的确帮了大忙,他可不能知恩不报。
坚迪柏试着用温和的话语抚慰她,他说:“所以你是来参观……喔……学者之地?”
她将眼睛睁得老大(那双黑眼珠倒满秀气),回答说:“师傅,别生我的怒气,但我来系自己要做邪者。”
“你想做一个学者?”坚迪柏感到这句话像晴天霹雳,“我的好姑娘——”
他说不下去了。她只是个完全不通世故的农妇,自己究竟该如何向她解释,想要成为阿姆人口中的“邪者”,必须具备怎样的智慧与精神耐力,还必须接受多少训练。
可是苏拉·诺微却拼命强调:“我会写字,也会读书。我读完好些书本,都是从尾读到头。我永远希望做邪者,我不希望做农夫老婆,我不系该待在农场的人。我不会嫁农夫,生下许多农夫娃娃。”她突然抬起头,骄傲地说,“我被人求婚,有很多次,我总说‘不要’。我系客气地说,但不要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