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海生在痛悔中离了世。
后来,海生老婆拿这一万块钱给那些葬在义冢地的无主尸做法事超度,每年清明节,她总是一个人拎着供品和香烛到墓前去祭奠。
选自《文学港》2015年第4期238汀水谣之绒家变/练建安欢快的锣鼓声过后,是长串鞭炮炸响,声震四邻。
偶染风寒的阿贵,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趴在窗沿上,瞧着房长叔公率族人肩扛“乐善好施”金字牌匾,热热闹闹地往隔壁邻居院子里去了。
“昌哥真是威风哟!”阿贵咂咂嘴,伸长了脖子。
“躺下,躺下,喝药啦。”八妹,阿贵的生媚(妻子),端来了大碗头浓黑的“狗咬草”药汤,侍候他喝了下去。
八妹扯过棉被,蒙住了他的头脸。这叫“发汗”。
昌哥,也就是一个挑担的。船到汀江河头城,下行粤东石市,有十里险滩,水流湍急咆哮,浪花飞溅似棉花,遂得名棉花滩。此处为行船禁区,上下游货物全靠挑夫的铁肩膀铁脚板驳转。汀江流域“盐山米下”。盐包是牛头包,每包司马老秤计三十斤。一般人挑四包,阿昌挑六包,长年如此。
阿贵也是挑夫,和阿昌同伙。他们还一块习练南拳朱家教,敲门师傅就是闽粤赣边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老关刀。他们也学南狮,阿昌舞狮头,阿贵牵狮尾。他们的打狮功夫,也有了些名气。年初五,均庆寺庙会,他们的青狮,缩上了三张层叠的八仙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