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复关于自由的论述,真是极精密到位。“自由则物各自致,而天择之用,存其最宜。太平之盛,可不期而自至。”(《侯官严氏评点》)自由因于自立,而自立又取决于人的自治(制)能力。他译孟德斯鸠名著《法意》(即《论法的精神》)有谓“人得自由,而必以他人之自由为界”。即自由是做法律所许可做的一切事情的权利。
他服膺西方的思想文化与政治制度,他说“西治”“苟扼要而谈,不外于学术则黜伪而存真,于刑政则屈私以为公而已”。
严复借友人之话,慨然曰,“华风之弊,八字尽之:始于作伪,终于无耻。”(《严复集》,第一册,53页)他发挥议论道:不徒嬴政、李斯千秋祸首……六经五子亦皆责有难辞。嬴、李以小人而凌轹苍生,六经五子以君子而束缚天下,后世其用意虽有公私之分,而崇尚我法,劫持天下,使天下必从己而无或敢为异同者则均也。因其劫持,遂生作伪;以其作伪,而是非淆、廉耻丧,天下之敝乃至不可复振也。此其受病至深,绝非一二补偏救弊之为,如讲武、理财所能有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