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 红移。
静 因此你的文本中一再出现“红”字——那是生命原色?
任 当然不是因为革命,而是因为曹雪芹。
任洪渊词典
红移 一个改变自己的词
女娲的语言 元初语言的迷信
词语的曹雪芹运动 语言自身生命的生成
静 追踪你的“词语红移”的轨迹,也许是一种冒险。从你感到“汉字如此沉重……当代诗人几乎再也动摇不了一个词语”的那一天起,你已开始了语言中的反抗。而当你意识到“我们不过在用汉字的点画纵横复写拉丁字母的直线曲线”的时候,你就不能不在语言中进行双重的反抗了。
任 所以,我才那么向往语言的相遇和词语的对应,对应中的聆听、回答与对话,直到在另一种语言中重新认识自己,而不单是文化的侵略和反抗。这,当然只有毕恭毕敬去询问那些能够在两种语言中自由进出的先生了。
静 问道?
任 问言。1992年,随中国诗神远游的赵毅衡先生回北京大学讲座,不知他为什么寄给我一纸短笺,说偶然读到我的“诗风与年龄无关”的诗,“惊奇”,“击碎了历史的逻辑”……我便向他求教。汉语与西方主流语言:对应?不。他的回答是彻底的否定。他只反问一句:我们的“气”呀,“韵”呀,“神”呀,你能与哪一个法语德语英语俄语词对应?仿佛一个假问题。但是我没有因远游诗神的绝望而绝望。东方神秘主义再神秘也不至于神秘到只剩下比什么“大音”、“不言”还虚无的三个词,“气”呀,“韵”呀,“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