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性的超我都是在口腔期出现。在幻想生活与爱恨交织的情感强力影响下,儿童在每一个原欲组织阶段都会内射他的客体——主要是他的父母——并以这些元素建立起他的超我。
因此,虽然超我在很多方面都会对应到幼儿世界里的真实人物,但仍有许多不同的组成元素和特征,反映出他心里幻想的形象。从建立超我的一开始,所有这些会影响他客体关系的元素,都扮演了一定的角色。
最先内射的客体,也就是母亲的乳房,构成了超我的基础。就像婴儿与母亲乳房的关系是最先发生,并强烈影响婴儿与父亲阴茎的关系,婴儿与内射母亲的关系,也会在很多方面影响到整体的超我发展。超我的许多重要特征,不论是关爱保护,或是毁灭吞噬,都是衍生自超我的早期母性元素。
两性最早的罪疚感都来自于想要吞噬母亲,主要是吞噬母亲乳房的口腔施虐欲望(亚伯拉罕)。因此这种罪疚感是在婴儿期就出现。罪疚感并不是在俄狄浦斯情结结束时才出现,而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元素之一,会塑造俄狄浦斯情结的演变历程,并影响它的结果。
现在我想转而讨论男孩的发展。我认为,当婴儿产生性器感官时,就会开始有阉割恐惧。男孩希望咬掉父亲阴茎的愿望,呈现了他早期的阉割父亲的冲动,相对应的,男孩子会因为害怕自己的阴茎也被咬下,首先感受到阉割恐惧。这些早期的阉割恐惧,首先会因为来自其他许多源头的焦虑,而相形失色。在这些焦虑当中,内在的威胁情境扮演了主要角色。发展愈接近以性器为首位,阉割恐惧就愈会浮现出来。因此我虽然完全同意弗洛伊德所认为,阉割恐惧是男性最重要的焦虑情境,但我无法同意他说阉割恐惧是决定俄狄浦斯情结潜抑的唯一因素。阉割恐惧在俄狄浦斯情结的巅峰中扮演最核心的角色,但来自不同源头的早期焦虑都是导致这项结果的因素。此外,男孩子会因为有阉割和谋杀父亲的冲动,而在与父亲的关系中感受到哀伤与哀悼。因为就好的层面而言,父亲是不可或缺的力量来源,也是一个朋友跟偶像,是男孩寻求保护和指引的对象,也因此他会想要保有。他因为对父亲的攻击冲动而产生的罪疚感,使他更强烈想潜抑自己的性器欲望。在对男孩与男人的分析中,我一再发现对于所爱的父亲的罪疚感,是俄狄浦斯情结中不可或缺的成分,也会深刻影响俄狄浦斯情结的结果。他的母亲也因为儿子与父亲的竞争而受到威胁,以及父亲的死对她而言将是无可挽回的损失,这两种感觉也都使男孩的罪疚感更强烈,并使他企图潜抑自己的俄狄浦斯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