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跋涉,加上吃住又不好,李长安难免有些虚。
等他走到仁政殿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
仁政殿中没有大臣,只有皇上和福安。
李长安跪下后,并没有先为自己辩解,而是直着脊背,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地砖上。
“咳咳。”皇上坐在上首,身上盖了火狐皮裘,手里还握着手炉,“长安啊,你可知罪?”
“儿臣不知。”李长安道。
“不知?”皇上瞬间皱眉,“私扣盐税,犯下如此滔天大错,你竟然还不知错?李长安,你真当朕心软,不会杀了你吗?”
李长安微微抬头,直视着父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儿臣说没做过这样的事,父皇会信吗?”
他没再躲避视线,而是直直地和父皇对视,眼神里有不甘,有愤恨,也有失望。
李长安复杂的表情,让皇上一时不知如何回复,特别是看到李长安眼中的那抹失望后。
他们是君臣,也是父子。
何为君臣?
又何为父子?
从母亲去世后的这二十年中,在李长安这里,只有君臣,全无父子。
他早已忘记他们的父子关系。
皇上说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曾文泽平庸普通,若是儿臣真有私扣盐税的本事,又如何会让这种无能的人知晓?父皇只想着押送儿臣回京都问罪,可曾想过,这里头那么多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