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我叫道,“大白天街上有狼?你怕是让我欣赏你的大背头吧,理得是不错,可头不像你的头了!”
“谁哄你谁死在五黄六月!”
“这还是真的?!”
“可不就是真的!我出去后在酒馆喝了二两酒,喝毕去理发店理了个发,理完后就在街上走,才到坡那边的店门口,店的窗子是玻璃的,在玻璃上照看我的发型,玻璃上照出个狼来,一回头,斜对面土塄上有棵核桃树,树下卧着一只狼哩。”
我忙拿了照相机和他往核桃树下跑,但是,树下并没有什么狼,我闻了闻烂头的嘴,一股酒气,我说:你是喝醉酒了说醉话,还是自己做了错事要讨我高兴了给你封口是不是?烂头说:二两酒能醉了我,我没拦路强奸又不是诱奸幼女,我让你封什么口?我说:好好好,是你看见狗了吧。他更生气了:“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我好赖也是个猎人的,我不认识是狼是狗?!”我们从核桃树下往前走,不远处的一个土场子上,那里有许多人在买卖,一副剃头挑子边围着一圈人看剃头匠给一个孩子剃头,孩子是个梆子头,或许难剃,或许剃头匠的刀子钝了,孩子杀猪一样地叫喊,他的父母就强按着孩子的脑袋。我就分明看见了站在那里也伸长脖子往里看的一个人肩上挑着一根扁担的,扁担上的牛皮绳一头垂下来;他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去,绳头就磕打着他的屁股,而扁担头上挑着一张狼皮。我的反应是烂头一定喝多了,错将这张狼皮当作活狼了。但颁布了禁令后,竟还有人挑着狼皮来出售,这狼皮是哪儿来的,在哪儿打死了狼?我们拨开人群,追赶那人,一直追了差不多两千多米,追上了再看,扁担头上挑着的却不是什么狼皮而是一件脏兮兮的粗布褂子。真是怪事,难道我也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