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明确的一点——
在大局复杂的情形下,无论自己,还是高拱,都绝不应该对裕王表现出自己的希望和担忧,只要能够避免——尤其是涉及党派的担忧。如果暴露出这一项弱点,敌人就会毁了你。必须让他们总也猜不透。
所以……
书房里,于可远为高拱研磨,研到一半时,恭敬地询问:“师相,赵大人明早来府上。”
“嗯,这事我已经向司礼监打过招呼,黄公公应允了。”高拱笑着点头,他正在练字,从笔锋看,可谓刀头燕尾,锋发韵流,力透纸背,与其人性情几乎一致。
“不知师相是如何请示黄公公的?”于可远问。
高拱顿住笔,抬头望向于可远,“黄公公不比旁人,与他自然无需遮遮掩掩,我直接陈束了。”
“哦……”
于可远拉长了音调,然后低下头继续研磨。
高拱写不下去了,这种明明话里有话却说到半截的,最让他痛恨!
“有话快说!”
“师相已经说过,于事无补了。”于可远轻叹一声。
高拱更郁闷了,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说话总喜欢说一半,剩下的让人去猜。“我还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你若说得有理,我自然谦虚受教!你若说得无理,身为老师,我便有归正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