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法不哭了,一把扯下了他脖子上的一根狗链子似的金项链,硬往我的手里塞:“远哥,我哭是因为这半年多来你对我的照顾,我感动。没有你的帮助,我凭什么养活那么多的兄弟?我没什么报答的,你拿着这根链子,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他越说越动情,咧着大嘴又嚎上了,“我长法白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跟我一起开始混的,有的比我大有的比我小,谁能比我‘膘’?我还觉得自己讲义气,够哥们儿呢,可是谁他妈瞧得起我?你们这些大哥级的拿我当战斗在第一线的初级小混子,我自己的那些兄弟拿我当保护伞、摇钱树!我想往大哥级的这边靠,可是我没有那个脑子啊,我他妈这几年一直是在原地踏步,没有一点儿长进啊……前几天我去吴胖子那里拿我的辛苦钱,你猜吴胖子说什么?操他妈,他说,法哥,如果不是看远哥的面子,你出这点儿力也就值五百块钱……我操,他说的还真对!我听说了都,刚起来的几个小哥想去抢我的地盘,把人都组织好了,一打听我的上边是你,二话不说就滚蛋了,你说吴胖子说的这话能没有道理吗?当初我还没有个逼数,想跟你斗,唉……你就说老许这个老鸡巴操的吧……”
老许这事儿我知道,是金高一手操办的。差几天过年的时候,老许找金高结帐,金高说,你曾经给过我一批不合格的对虾,那部分钱不能给你,而且鉴于你连我都敢糊弄,以前你的货款也不给了。老许就给我打电话,我说许哥,我不管冷库那边的事儿了,你还是跟金经理商量吧。后来老许找过我几次,我一直躲着他,他急了,跟金高拍了桌子,放赖说,反正年前我拿不着钱这个年也没法过了,我就死在你这里吧。说完直接躺在了金高办公室的地上,哭天抢地的打滚。金高说,老许你跟我玩儿光棍是不是?一个电话把长法给叫来了。长法一进门,老许就一骨碌爬了起来,满面笑容地给金高和长法敬烟,说钱不要了。长法给了他一巴掌,你他妈的活够了是不是?滚你妈的蛋!老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