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上,马其鸣的思想剧烈地波动着,目光一次次掠过常委们的脸。在座九个常委中,数他资历最浅,来三河的时间最短,也就是说,他最没发言权。有两次,他的目光跟孙吉海相对,而后又掠开。今天的孙吉海让他刮目相看,仿佛人在绝望时的疯狂反扑,有点咬死谁是谁的味道。他居然跟秦默对上了。秦默刚说了句再考虑考虑,孙吉海抢过话便说:“一个班子我们要考虑多长时间,一年,两年,还是一个世纪?”秦默被他的霸气逼得咽回了话,孙吉海接着又说:“我们这是在配班子,不是在搞斗争。如果每一个班子都要拖这么长时间,索性我们别的工作都不要干,整天蹲下来算计人好了!”这话讲得,已经不只是发难了。马其鸣静静观察着孙吉海,发现他今天充满了底气,充满了果决。难道,这底气真的来自那个叫杨四的突然死亡?
一个人彻底消失了,带着所有的秘密走了,活人还有什么畏怕的?
拿死人救活人,往往是没办法时最有效的办法!
这么想着,他把目光对住了老书记袁波。袁波也有点反常,似乎总是言不由衷。忽儿像是在反对,忽儿又像搪塞,举棋不定的样子不得不令人生疑。马其鸣忽地就想起那个袁小安,想起袁波的省城之行,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