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别遮掩。事实就是事实,遮是遮不过去的。当年的武斗分子,十个有九个打过人,你也不例外吧?”
张继红不洗衣服了,急欲辩白:“老同志,天大的误会,不不不,简直天大的冤屈。您不能这么主观嘛,主观主义会害死人的。”
老干部:“你也怕被人主观主义地对待了?可你们当年又何曾客观地对待过别人呢?现在嘛,我越是细看你的脸,越觉得是一张典型的、当年抡起皮带就抽人的所谓小将的脸……”
张继红:“您……您怎么忽然看我不顺眼了啊?”
老干部:“因为你忽然暴露了你的历史记号。不过你也别这么急赤白脸的,过去的事那就算过去了,你要勇于承认,我这种当年挨过打的老家伙,也会正确对待……”
这时,门一开,林超然一步跨进了屋,他快变成了“白人”,也可以说不成个人样了。
林超然一眼认出了老干部:“是您……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老干部:“我都等你快两个小时了,林营长怎么把自己造成了这么个奶奶样?”
张继红没好气地说:“你可他妈的回来了!”将林超然扯到了门外,小声但恼火地说,“我可知道什么叫精神折磨了,一个半小时以前,大眼瞪小眼,跟我没话说,我挖空心思找话说,他都不愿意跟我多说什么。半小时前陪他上了一次厕所,他这才打开了话匣子。可一看到我后背上的疤,又一口咬定我是‘文革’中的打手!你要负责替我刷洗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