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她又缓缓地将背转向我们。她用她的双手捂住了她的假面……
她哭了……
她双肩剧烈地耸动,哭得伤感极了,哭得令我们心碎……
但是我们都并不后悔我们偏偏送她那样的礼物反而惹她哭了。我们那时心里都觉得,我们确是她在这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也都觉得,老师那时心里最理解也最明白这一点……
那一年已经是一九七六年了。那是山外的中国最风云激荡的一年。可是我们山里人家的日子,却一如既往地静如死水。老师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在静如死水的日子里,醇厚得如同酿了六年的米酒,成了她感情中顶顶重要的部分,也成了我们感情中顶顶重要的部分。
六年后的我,十六岁了。年龄比我小的同学,也十四五岁了。而年龄比我大的同学,都十七八了。从前没老师,我们上学都太晚了。
对于山里的孩子,十五六就是小大人了。十七八就不可能被再当孩子看待了。男的要理所当然地充当家里的劳力了,女的该考虑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