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目前无可奉告。”刑海澜对我并没有敌意,她中立得就像是在播报新闻。
我又挤过饮水机,回到电脑前,拿出骇客的架势搜索了“安家家纺”的所有新闻。一场工厂大火触目惊心,倒不是说火势冲天,而是似乎有人故意屏蔽了细节,寥寥数句,全是官腔,毫无内涵,事发原因正在调查中,人员伤亡也正在统计中。换言之,如刑海澜所言:无可奉告。
我从皮包里扒拉出手机,可它这会儿却该死的电力耗尽。座机的线路正在改路,无法使用。某同僚倒是正在讲手机,毕恭毕敬显然在讲公事,可我却顾不了了,一把抢过,挂断,三两步冲到街边,熟练地拨出了周森的号码。
无人接听,无人接听。
我继而打给单喜喜,直截了当问她有没有周森的消息。单喜喜敏感地:“你找他有事?”我心急:“你先回答我,今天有没有和他见过面?没见过的话有没有通过电话?今天没有的话,昨天有吗?昨天没有的话,前天有吗?”
单喜喜到底也没回答我:“毕心沁,你丫没事儿吧你?”换言之,她说毕心沁,你丫有病吧你。
我挂断了电话。车流人海汹涌澎湃,画面闪烁得好像快镜头,叫人须殊死抵抗才不会被淹没,被迷惑。我仅凭细枝末节就兀自断定了周森正大难临头,于是又平生第一次,在理智尚存的情况下,将单喜喜以及仁义道德贫富差距等等的狗屁话抛诸脑后,将周森堂而皇之地赋予了最高优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