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打算走的那个子,然后就像水中扩散开的波纹一般,车、马、炮,象、士、兵,以及最重要的,王,棋子相继消失,无一幸免。
白一拼命地揉了揉眼,再看向棋盘,但那里依然空无一物。
她垂放在膝上的手死死地捏紧了,眼神凝在棋盘上,紧抿了唇,半晌没有说话。
沈骆迟坐在她对面,神色微动。
片刻后,白一伸出手,试图去摸到什么。她的手已经被自己掐出了印痕,此时正微微发着抖。
她在脑中竭力回忆着刚刚的棋。她曾经是个优秀的职业棋手,自然,她的记忆力也曾经卓然出众。她是天才啊,盲棋算什么,不论是一局棋还是十局棋,她闭着眼睛都可以和棋友进行车轮战的。
可是为什么现在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呢?红方的炮刚刚是在这个位置吗,还是在士角啊?
她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想不起来啊?
白一眼中的光明明灭灭,而她的手徒劳地在棋盘上摸索着。
沈骆迟沉默着,目光落在棋盘上。那里的棋子安然地摆放着,只在白一的触动中被碰得微微挪了位置。
这才只是第十七步而已。
“够了,一一。”沈骆迟去握她的手腕。
但是白一甩开了他。她固执地继续用手去寻找棋子。她没有哭,也没有显得很悲伤,她只是很平静、很认真地在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