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信又笑了笑:“你拿着三十万缗上西市去,也买不回两钱来。哪里有这么多真龙涎。”
“定是求购的一哄而上,造假的也一哄而上。可大家拿着假龙涎却也闻出了真龙涎的快活。”
雪信大笑:“造假的有利可图,买假的还能替造假的圆谎,大家都快活,还管它什么真不真。”旋即又对曲尘点头,“这罐子香粉虽启封有几日,香气不如初时浓烈,调入的龙涎少之又少,却还是真的,勉强可用。你带回去,就当是对你越青师兄的念想吧。”
曲尘从怀里抽出一条手绢,小心包起月白色的香粉罐,双手捧着,临去时,又回了一下头。
曲尘提香粉罐,固然意在龙涎香,可龙涎香之外,还有未尽之言。她今日前来,已是提出了一个要求,又顺带满足了一个愿望。再提出额外的要求来,恐怕雪信会翻脸。相较之下,一罐龙涎香粉,只是点蝇头小利。
“成日里追着男人跑,和秀奴没什么两样。”花奴对着曲尘转出门外的身影不屑道。
“她们要的可不一样。”雪信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崔家的马球场上,气味不大好闻。烈日骄阳下,在马上飞驰挥杆的青年们,晒黑的皮肤下涌出汗液,汗液又黏住了满场腾起的烟尘,发酵出熏眼睛的酸腐味,哪怕他们打一场就跑到场外擦脸换打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