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涤生对爷爷说:“这个我明白!爷爷不用担心,我会办好喜宴的。”为了酬客,曾涤生放下了手中的书本,与国潢、国华采购了两三天。母亲江氏一看,还是不满意。人老了,总想把什么事情都办得圆圆满满。曾涤生理解母亲的心情,可是,又很为难。手中无钱难办事!借易作梅的一百两银子上个月才还清;大妹国蕙半年前再次小产引起了大出血,险些丧命,曾涤生亲自送去了二十五两银子,以表示对胞妹的关爱;爷爷已近古稀,春天里,父亲决定为爷爷做寿棺。哪一件事情不要钱!
这些年来,兄弟姐妹九人有的读书,有的出嫁,有的婚娶,有的生病,父亲决定卖掉二十亩水田以贴补家用。目前,田地里的收入已不多。父亲的学堂也不十分景气,五六个学生,常常有一两个拖欠学费的。曾家常常是入不敷出,寅吃卯粮。如今若要把喜宴办得体面些,非借银子不可!
曾涤生有些苦恼。二十七岁的他,读了二十年的书,虽然得了个“举人老爷”的名头,但没有给家里挣一个子儿,还三番五次地向家里伸手讨钱,堂堂七尺男儿总觉得有些羞愧。就在苦恼羞愧之际,好友刘蓉来到了白杨坪。刘蓉带来了二十两银子,曾涤生不愿接纳如此厚礼,气得刘蓉直跺脚:“涤生,你太见外了,你没有把我当成朋友看!当初,我们在京城及返乡的途中时,我吃你的、喝你的,客气过一次吗?如今你缺少银两,我欲尽一点点心意,你却不肯。我能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