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江湖,不会有人再每日催你练武,不会有人因为你剑法不精勃然大怒。以前觉得无比痛苦愤恨的责罚,到后来只会变成甜美略涩的回忆。
确实,与叵测的人心相比,这些事情又能算得什么?
伊春就着潭里的水把头发拆了洗。天快要热起来,她只穿了一件破旧的外罩,看着像是她父亲的旧袍子,一浸水就全贴在身上,透过那暗灰色的料子,能见到里面莲青肚兜的带子。
被她握在手里的一蓬青丝往下滴着水,细小的涟漪一圈一圈绕开,从她纤细的腰身旁掠过。
像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真容,杨慎先时没注意,跟着又一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觉地把眼光别开了。
她头发湿透了贴在耳后,露出整张脸来的样子,并不难看,和平时那个脏兮兮又邋遢的葛伊春不像一个人。
杨慎忽然有点心慌,从耳根那里觉得发烫,自觉眼前的情景尴尬得很,应当赶紧离开,偏还有些舍不得。
伊春一面把洗好的头发编成一条长辫子,一面又说:“咱们在山上的日子不多了。师父不是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吗?师兄弟们在一处练武学习,这种日子以后也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