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受伤后,这样的疼痛如影随形。他已经习惯了,甚至要庆幸,已经比一开始好多了。程望也说了,他这条命虽然救了回来,却也落下了无法根治的病根。
这几个月来,他渐渐接受了自己成了“废人”的事实——对贺家男子来说,不能骑马不能拿刀,就是废人。
不过,废人也比死人强。
“来人,”贺凇没有睁眼,声音有些沙哑:“掌灯!”
门被推了开来,进来的脚步声轻浮无力,显然是女子的脚步声。和亲兵们矫健沉稳的脚步声截然不同。
他刚回府,谁安排了丫鬟来伺候他?
贺凇不快地皱了皱眉头,睁开眼。
书房光线晦暗,一个消瘦的女子身影背对着他,点燃烛台。书房里顿时亮了起来。
“出去!”贺凇眉头皱得更紧,低沉的声音里透出肃然:“叫我的亲兵进来!”
女子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却未转身。
贺凇心头疑云大起,声音愈发冷厉:“你是谁?转过身来!”
女子依旧没动,甚至低头哭了起来。
贺凇:“……”
贺凇再迟钝,也猜到眼前的女子是谁了。一时间,既震惊又愤怒:“郑氏!你怎么会在这里!”
也怪不得贺凇一开始没认出来。郑氏原本生得略显圆润丰腴,眼前的女子却瘦得几乎成了一把枯柴。身上的衣服空荡荡的,并不合身。再者,贺凇也未想到被软禁的郑氏竟会出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