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您说得非常好。我承认对于希腊人来说非相互性实际上构成了一个问题,然而,这个问题似乎是人们可以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这一定是男人的问题呢?为什么不用彻底改变社会的整体框架而考虑女人和男童的快乐呢?然而,难道这不正是一个并非微不足道的问题吗?因为如果你引入他者的快乐的概念,整个伦理和等级制度就会崩溃?
答:当然。希腊的快乐道德是和这样一些东西相关联的,即男性社会、不对称观念、排斥他者、强制进入、精力丧失的威胁等。这些东西都非常令人讨厌。
问:我同意您的说法。然而,如果性关系对希腊人来说既是非相互性的,又是一个问题,那么至少自我的快乐似乎不是一个问题。
答:在《快感的享用》中,我曾试图表明,在快乐和健康之间存在着一种越来越紧张的关系。如果你观察一下医生所说的东西,然后观察一下所有对节食的关注,你首先就可以看到,总的来说这些主题在几个世纪之中还是相同的,然而性是危险的观念在二世纪要比公元前四世纪强烈得多。比如,我可以表明性行为在希波克拉底那里已经是危险的了。他认为应该特别小心,不要一直有性活动,而应在某些季节才有性活动……然而在公元1世纪和公元2世纪,对于一个医生来说,似乎性行为构成了精神气质的形式[性行为似乎多少是危险的]。我认为最根本的转变就在于:公元前4世纪性行为是一种主动的活动,而对于基督教来说,性行为则是一种被动的行为。圣奥古斯丁对勃起的分析非常有意思,也非常典型。对于公元前4世纪的希腊来说,勃起是一种主动的标志,是真正主动的标志,而对于圣奥古斯丁和基督教来说,勃起不是主动的意愿,而是被动的标志,是原罪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