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一年六个月二十三天,她始终不见音讯,而今鸿雁却突然从天而降!即便过去了这么久,即便他的心真成一口老井,但冷不丁投进石块去后,还是会激起水花,荡起波纹的。
一连两天,杨慕侠有些心神不宁,茶饭无味。最终还是决定践约。因而大早就出了家门,出了城门。
如今,独自行走在这风雪弥漫的山野,天地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渺小而孤独,凡世所赋予的那些光环身份都消散了。剩下的,唯有这身肉骨中的一颗还热烫的心。
嗯,人老了,心可不曾老。
等杨慕侠捱到潭柘寺门前时,人马都变得“臃肿”,拍打好一阵,才把那些冻凝的积雪弄掉。寺门闭着,廊檐下挂着一根根冰溜子。老头子一路上靠运功才没被冻僵,跺跺酸麻的脚后,便从腰间抽出烟锅子,美美地抽起来,待会儿进了寺庙,便不能动这玩意儿了。
看那雪,此时变得稀稀落落,眼瞧着要停了。风吹过寺庙上空,铁马发出叮叮的响声,在风中颤悠悠地飘远了。
隐约地,木鱼声和念佛声也传了来,不知怎么的,杨慕侠觉得那木鱼敲出的是一股清凉,佛声念来却有一股热流。难道说,这也是阴阳吗?
一炷香后,他已安顿好马匹,蒙知客僧的指引,来到寺庙最后面的毗卢阁,阁为两层,高达十多米,居上可以俯瞰全寺。杨慕侠爬到顶层后,在左数第二间屋门前停下。那里积雪还未清扫,可想而知,里面的人一直留在屋里不曾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