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朱熹所说:“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大学章句·补格物传》)这里,我们再次看见了“顿悟”的学说。
朱熹说到这里,似乎已经说清楚了他的思想,为什么还要再加上“用敬”呢?回答是:若不“用敬”,“格物”很容易成为一种单纯的智力活动,而达不到“顿悟”的目标。在“格物”的过程中,人实际在做的乃是再现自己的本性,使沉溺在浊水中的珍珠重现光辉。为达到“悟”,人就当时时刻刻以“悟”为念,“用敬”的真意就在于此。
朱熹的精神修养方法和柏拉图的精神修养方法十分相像。他认为,人性中原有万物之理,和柏拉图讲人有“与生俱来”的宿慧也十分相像。柏拉图曾说:“我们在出生之前,已经有了对各种价值和事物本质的悟性知识。”(《斐多篇》第七十五段)由于有“宿慧”,因此,“人如学会按适当的次序(参阅《宴饮篇》第二百一十一段:‘由鉴赏外界的美的形式到〔自身〕对美的实践,由对美的实践到对美的思想领悟,由对美的思想领悟而最后达到绝对的美。’)领略各种各样美的事物”,最后,会“突然领悟到奇妙无比的美的世界的本质”。(《宴饮篇》,第二百一十一段)这其实也是“顿悟”的一种形式。